随着数字化浪潮的不断推进，各行各业都在积极谋求数字化转型。越来越多的医院正在积极布局信息化系统升级，力求实现智慧医疗的跨越式发展。城市数字化转型是一个不断演进的过程，其首要任务就是转型为数据驱动的城市发展，这是城市发展的动力之变。
伴随着新一代信息技术的不断发展与广泛应用，数字化、网络化、智能化已成为经济社会转型升级的重要方向。《中共中央关于制定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四个五年规划和二〇三五年远景目标的建议》明确要加快数字化发展。上海提出全面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努力打造具有世界影响力的国际数字之都。城市作为一个生命体、有机体，不仅是生产、生活等各类活动的空间载体，也是各类主体相互作用、交融共生的复杂系统，数字化转型将涉及城市发展与运行的每一个方面，是各领域全面数字化转型的系统性工程。城市数字化转型不是简单地应用最新的信息技术，而是要在技术创新应用的基础上，实现由数据驱动城市经济高质量发展、治理模式优化和生活品质提升的全面转型。城市数字化转型是一个不断演进的过程，最终将实现对城市基因与城市文化的重塑。同时，加快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也是实现更大区域范围内的数字化发展、助力数字中国建设的重要基础。
对城市数字化转型路径的探讨需要回到城市的本质，很多学者从地理、经济、社会、文化以及建筑规划等多个角度对什么是城市进行过阐释。从城市发展的角度看，在某种意义上可以把城市视为在一定空间上的众多要素资源的集合体，城市发展的动力和优势就来自要素的集聚，包括土地的集聚、人口的集聚、资金的集聚、知识的集聚以及其他各类生产生活要素的集聚。纵观古今，全球领先的大城市都集聚了所处时代最有价值的要素资源，并且形成了能够充分发挥这些要素价值的体制机制，使关键要素成为驱动城市发展的核心动力。数字化时代，数据作为一种生产要素的价值日益凸显，城市数字化转型的首要任务就是转型为数据驱动的城市发展，这是城市发展的动力之变。中共中央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提出将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并且人工智能（AI）、区块链、云计算、物联网等新一代信息技术的发展与应用都要依赖于数据。有观点将数字化时代的数据比喻为工业化时代的石油，但与石油不同的是，数据是无形且无限的，城市运行的每一分钟都在产生大量的数据，并且体量越大的城市产生的数据越多，如何利用好数据成了关键。对城市发展而言，数据不仅可以转化为生产力，而且可以发挥催化剂和纽带作用，通过数据的挖掘，更加有效地整合利用其他资源，促进传统产业的跨界融合，实现“1+1>2”的价值倍增。
实现数据驱动城市发展不仅需要以技术创新为支撑，更需要以制度变革为保障。数据作为生产要素，其价值的充分发挥需要以完善的要素市场为基础。近年来，以贵州为代表的一些省市不断探索数据要素市场建设，上海也建立了市场化运作的上海数据交易中心。十九届四中全会之后，北京、深圳等地又相继提出关于探索建设大数据交易所、加快培育数据要素市场的新思路。但从整体上看，目前数据的确权、流通、定价等机制尚未形成，数据安全保障和治理体系也仍待完善，推进城市数字化转型必须攻坚克难，加快突破制约数据要素价值发挥的瓶颈。相对于社会数据而言，城市公共数据的开放利用成效更为显著。近年来，上海将公共数据作为营商环境的重要组成部分，推动公共数据应开放、尽开放。截至2020年7月，上海共开放3 600余个数据集，其中动态数据接口近1 700个，同比增长150%，每月开放平台数据下载调用量平均在2万次以上。公共数据的开放是基础，应用是关键。目前，上海已经开始试点基于公共数据开放的普惠金融，未来还将进一步推动公共数据在交通出行、医疗健康、城市治理等领域的开放利用。面向未来，为更加深入挖掘公共数据价值，鼓励数据创新应用，上海需要进一步探索形成公共数据开放利用的长效机制与商业模式。此外，数据驱动城市发展并不意味着数据会自动转化为生产力，就像石油不会自动转化为动力一样，数据价值的发挥离不开相应的数据基础设施，包括数据采集、传输、存储、计算等各环节的相应设施。目前，上海正在大力推进包括新网络、新设施、新平台、新终端在内的新型基础设施建设：依托智能终端的泛在部署，构建数据采集的城市神经元系统；依托5G等新网络的全面覆盖，构建数据高效传输网络；依托互联网数据中心和超算中心等算力设施的建设，提升数据计算能力；依托人工智能平台、工业互联网平台、物联网平台等平台的开发应用，构建数据智能分析中枢。城市发展以经济发展为主体，以城市治理为保障，以满足人民美好生活需要为目标。因此，数据驱动的城市数字化转型就是要实现数据驱动城市经济发展，数据驱动城市治理优化，数据驱动生活品质提升。
经济功能是城市功能的核心组成部分，经济发展是城市发展的主要体现。因此，城市数字化转型的首要内容是经济发展模式转向数据驱动。数据驱动经济发展必然会催生一批新产业、新业态、新模式，需要政府以包容审慎的态度加以引导，构建鼓励创新的良好营商环境。2020年4月，《上海市促进在线新经济发展行动方案（2020--2022年）》提出聚焦无人工厂、工业互联网、在线文娱、在线金融、新型移动出行等12个重点领域，其本质上就是基于信息技术在制造、文娱、金融、交通等领域的融合应用，通过数据的充分挖掘和深度利用驱动产业的转型升级。以工业互联网为例，工业大数据是工业互联网的核心，发展工业互联网需要以数据为纽带，以网络为载体，实现工业制造全要素、全流程、全主体的互联，通过数据分析寻求实现智能制造的解决方案，推动离散制造、大规模个性化定制生产、用户直连制造（C2M）等新型生产制造模式的发展。在金融领域，在线金融不仅实现了金融服务的线上化和便捷化，更重要的是通过金融数据的沉淀、融合与分析，可以实现智能化、精准化的信贷决策、投资决策和风险控制。城市治理是城市社会安定和谐与经济平稳发展的重要保障，也是国家治理的重要组成部分，正如习近平总书记所指出的,“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必须抓好城市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而城市实现数字化转型也必然要求与之相匹配的治理模式。在数字化时代，城市治理模式将以数据为驱动，实现线上和线下两个城市治理的统筹推进和相互交融。数据驱动城市治理模式转型，就是要“推动城市治理由人力密集型向人机交互型转变，由经验判断型向数据分析型转变，由被动处置型向主动发现型转变”。目前，上海正在打造政务服务“一网通办”与城市运行“一网统管”两张网，努力实现“高效办成一件事”和“高效处置一件事”，两张网就是数据驱动城市治理模式转型的重要载体，正如上海市委书记李强所指出的，两张网是城市治理的“牛鼻子”工作。此外，随着网络空间日益成为市民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线上虚拟城市已成为与线下物理世界并列的城市新空间，同样需要纳入城市治理体系之中。未来，对网络空间的综合治理不仅包括内容建设与舆论引导，还需要顺应数字化转型趋势，基于数据的互联互通，构建具有唯一性的统一公民数字身份认证体系，实现线上身份与线下主体身份相统一，打造一体化的城市治理体系。人民城市为人民，数据驱动城市发展最终需要落脚到人民生活品质的提升，城市数字化转型应当能够更好地满足人民群众对于美好生活的向往，特别是使得对人民生活幸福感与获得感具有显著影响的教育、医疗、养老等领域的服务更加便捷、更加精准、更加智能。目前，线上线下教育不断融合，人工智能、5G、虚拟现实（VR）/增强现实（AR）等技术正逐步应用于教育领域，未来数据驱动下的教育将更加精准，能够支持个性化教学。在医疗领域，基于大数据和知识图谱的“AI+医疗”在影像识别、病理诊断等方面不断取得新发展。同时，数据驱动的远程医疗、云上医院等医疗服务变革正在向更加便捷、高效的方向发展，将不断提升人民群众的就医体验。在养老领域，基于数据分析能够为老年人提供更加精准的服务，同时基于数据联通能够实现居家、机构、社区三级养老联动，助力提升城市应对老龄化社会难题的能力。此外，数字化时代面临新的二元性问题，需要构建更加包容普惠的数字城市环境，帮助老年群体等缺乏数字技能的弱势群体适应数字化城市生活，缩小数字鸿沟，使城市数字化转型能够惠及每一个人。近年来，上海围绕“五个中心”建设，对标国际最高标准、最好水平，在基础设施建设、公共数据开放、场景创新应用等数字化发展的不同领域取得了显著成效。但是，数字化转型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进一步推动数字化转型需要更加系统性和颠覆性的变革。面向未来，数据驱动的城市数字化转型不仅需要技术之变，更需要模式之变与理念之变；不仅需要基础设施支撑，更需要体制机制保障；不仅需要政府引导，更需要市场主导。因此，未来上海的城市数字化转型要在信息技术支撑的基础上，通过政府推动引导，调动包括企业和个人在内的社会主体广泛参与、主动求变，发挥市场的主导性、决定性作用，通过数字化转型切实解决企业和个人的难题，避免制造新的难题。
凌超，博士，中国信息通信研究院华东分院数字经济研究员，专注于数字经济领域的相关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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